第2章
顧淮微眯著眼，估計腦補了一出奪妻大戲後，舉起杯來。
「那提前祝你得償所願。」
「希望顧家和周家以後的項目合作愉快。」
顧淮跟他們告別。
攬住我往回走。
「沒想到周京辭還玩得挺花。」
我裝死。
「你說那個家貓是誰？」
我不自覺離他一人的距離：「我怎麼知道。」
他突然低頭審視了我一下，又自我安慰：「你也沒那個膽。」
沒想到吧，我膽大包天。
顧淮說：「我再去打幾個招呼，你等我一會兒。」
10
端著酒杯我在泳池旁思考人生。
當初我去玩的時候也有心理負擔。
但健康的戀愛固然可貴，可畸形的感情卻實在精彩。
沒有道德後，整個人都快樂了。
隻是——
要是周家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我包了兩年，那不得是震驚新聞版面的大瓜。
轉念一想。
我還真是個人才，第一次就玩了個不尋常的。
我好壞！
我好愛！
回神，林晚走了過來。
真夠膽大。
她手裡拿著保溫杯，毫不避諱地直視我。
「他帶我來了，你是不是快要怄死了？」
這年頭小三都敢直接在正主前面舞了，你敢信？
我突然想起周京辭剛才在顧淮面前挑釁的對話。
或許再給他一點時間，以他的個性還會嗆顧淮一句「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所以我再回頭聽林晚的話，又覺得好像也能理解了。
嘖。
果然人類的本質是雙標。
算了，我不搭理她。
但是吧，女人最怕的就是冷暴力。
不管對方是誰。
所以林晚見我的心情絲毫不被她影響，急了。
「他兩年沒碰你了吧，他說你無趣又沒勁，像個死魚。」
「跟我在一起，才感受到魚水交融的快樂。」
「溫寧，死纏著不愛你的人不離婚，你真不要臉！」
她不知道，我提過離婚，但是顧淮不同意。
但這些沒必要跟她說，因為她的話確實激怒了我。
「你是腸胃不好，把腦子拉出去了？」
「我離開顧淮依舊是富家千金，你離開他，還有什麼？」
「我要是想弄你，他給你買的東西，你都要給我還回來，你有錢嗎？」
「不懂你為什麼還敢來挑釁我，不念書後腦子萎縮了？」
林晚被懟得啞口無言。
我實在不想跟她哆嗦，轉身要走。
她拉著我的手一用勁，保溫杯的熱水全部澆在了她手上。
「溫小姐，我隻是想喝杯水，為什麼你要推我呢？」
她痛哭出聲。
我回頭，果不其然，顧淮在身後。
煩了，真的。
他撞開了我，衝到了林晚旁：「燙到哪兒了？痛不痛？」
「痛死了。」
林晚晶瑩的淚珠盈在眼眶，要落不落，楚楚可憐。
卻把手藏在了身後：「沒關系的，我不怪溫小姐，她應該也是心情不好才不小心碰到我。」
我眼神遞過去。
確實該藏，晚一點都快痊愈了。
顧淮隻是深深地看了我幾眼，開口是失望的語氣。
「溫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善妒又惡毒？」
11
顧淮帶著林晚走了。
微涼的夜風吹得我有些冷。
直到人群散盡，周京辭從背後抱住了我。
「溫寧，我還在。」
「別為了那個男人哭。」
「我小心眼得很，你心裡隻能裝下我一個人。」
我壓住發顫的嗓音：「可是你也在騙我。」
周京辭一頓，又恢復嬉皮笑臉：「角色扮演，姐姐不是最喜歡嗎？」
「？？」
一句話把我的眼淚逼了回去。
我哪有那麼變態！
又回到了我們溫存過無數次的家。
關上門我就吻上了他。
似乎是驚訝於我的主動，周京辭抱著我坐在了門旁的櫃子上。
分開我的雙腿，強勢地回應我。
接吻的間隙，我靠在他肩頭微微喘氣。
他捧起我的臉：「我是誰？」
「沈晏。」
「哦，現在叫周京辭。」
「你喜歡周京辭嗎？」
「喜歡。」
「跟我在一起快樂嗎？」
「快樂。」
他繼續蠱惑：「想更快樂嗎？」
「想。」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垂眸盯著我的唇，視線慢慢下移。
朦朧的燈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遊走。
直到張嘴咬住了我的肩帶……
「別……別在這裡。」
前面是玻璃冰涼的觸感，後面是火熱的身軀。
冰火兩重天。
「姐姐，沒人看到。」
我知道沒人看到。
當初安裝的玻璃是定制的，從裡面看得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
但清晰的視線還是讓人不由得羞恥。
「溫寧，我想給你快樂，最快樂。」
我放棄反抗，直到感受到了他這句話的分量。
手機卻突然響起。
伸手掛掉，卻按到了接通。
顧淮的語氣帶著質問：「溫寧，你在哪兒？」
我趕緊捂住嘴，卻被人掐著腰撞得氣息不穩。
那頭暴怒：「你跟誰在一起？」
周京辭伸手掛掉了電話，動作兇又狠：「還有力氣接別人電話？看來你還不夠累。」
12
累得我第二天睡到了十點。
打開手機，無數未接來電和消息湧來。
閨蜜 1：【顧淮轉性來查你的崗？電話打到我這兒了，我說你跟我一起做 SPA 呢，晚上住我家。嘻嘻，跟小奶狗鏖戰忘了時間哇？】
閨蜜 2：【緊急情況！！你名義上的老公問我你在哪兒，我說我們在玩射擊遊戲，晚上不回家。你和沈晏好好玩吧！】
閨蜜 3：【好險啊！顧淮打我電話找你，我說你跟我一起蹦迪呢，晚上還要唱 K 到天亮。你和小男友放心嗨皮，一切我扛著。】
……
怎麼說呢？
閨蜜就是隻要我有知情權，剩下的我都可以昧著良心站在你這邊。
前提是你隻有一個好閨蜜。
我點開顧淮凌晨 4 點發來的消息：【溫寧，你是被碎屍了？城北一塊，城東一塊，城南一塊。】
思考著要不要直接發個離婚過去。
顧母的電話打來了：「溫寧，你看到熱搜了嗎？」
「來老宅一下。」
「別告訴阿淮。」
我翻身起來，周京辭的手還在我身上。
「乖啊，我去一趟顧家老宅。」
他睜開了眼：「去離婚嗎？」
「呃……算是吧。」
「你好好在這裡等我，好嗎？」
「好。」
說著拉我到他懷裡來了一個纏綿熱吻，差點又擦槍走火。
13
車上我才知道，顧淮昨天在宴會上帶走林晚被拍了。
不僅拍到同坐一輛車走，還拍到了一些親密畫面。
以往這些新聞也有，鬧得不大，顧家都有辦法解決。
但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掛在首頁，後面還有爆字。
豪門總是有一些齷齪事的，但都沒放在臺面上。
畢竟醜聞影響的不僅是一個人，而是背後所有的利益牽扯。
反應在今天顧氏股票跌停上。
除了昨晚的越界行為，還有以往一些更過分的，出軌算是實錘。
走進書房，我還來不及開口。
顧母一個巴掌已經打在了我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讓我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溫寧，你就是這樣當顧家太太的？」
「連個男人都拴不住，真是個廢物！」
「昨天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是死人？由著顧淮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帶走那個賤女人？」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教訓我了。
每次顧淮被拍，她都會說教我一頓。
我反抗過，她就會給溫家使絆子，讓我妥協。
我提過離婚，她笑了：「溫寧，我們顧家沒有離婚的先例。」
「更何況，你可以不管自己，但溫家呢？你可以考慮一下後果。」
我看著年少時對我還很溫和的顧母，覺得很恍惚。
原來人都是會變的。
我知道此刻我應該如往常一樣懦弱，低頭說一句好。
可想到早上周京辭那句話。
或許是給我帶來了一些勇氣。
我張嘴說出的是：「那麼，離婚吧。」
「什麼？」
「什麼？」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回頭，顧淮站在了門口。
14
「你叫他來的？」
「不是，我自己來的。」
顧淮走到我旁邊，看到我臉上鮮紅的印記，眼底閃過心疼。
「媽，這件事跟溫寧沒關系，你打她幹嘛？」
「留不住男人的心，讓顧家深陷醜聞，我打她怎麼了？」
真是好笑。
明明被拍的是顧淮。
卻能把所有的錯誤都甩在我身上。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顧夫人好大一口鍋，我背不起。」
「既然您這麼不滿意我，那我跟顧淮離婚，您再找一個。」
「反了你。」顧母氣急。
「不離。」
顧淮拉我在身後，安撫顧母：「媽，這件事我來處理。熱搜會盡快壓下去。」
「我跟溫寧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好嗎？」
車裡。
顧淮遞過來冰袋：「還痛嗎？」
我沒要也沒答。
「媽一直都這麼對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打過電話，你說我是故意說謊讓你回家。」
顧淮張了張嘴：「我……你以前很喜歡鬧。」
「如果你不出軌，我會鬧嗎？」
他啞口無言。
後來我不鬧了，也不內耗了。
他出錯在先，難道我還要清清白白為他守寡？
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當初我也確實是帶著報復他的心思在外面找了人。
所以我們算是半斤八兩，誰也不無辜。
可不管誰對誰錯，我不想繼續耗下去了。
「顧淮，我說真的，我們離婚吧。」
15
跟顧淮結婚前，我以為我們會好一輩子的。
我 6 歲時，弟弟出生，算命先生說我跟他命格相衝，需要送出去養一段時間。
於是我被送到外婆家，在鄉下上了六年學。
這六年時間裡，父母又生了可愛的妹妹，自然是忘了我的存在。
要不是外婆提起，我估計永遠都回不來。
缺愛，敏感，自卑的我在十二歲重回溫家，自然會不適應。
是顧淮一直保護我，拉著我融進他們的圈子。
他會在別人笑我被曬得黝黑的皮膚時，懟他們：「你們懂什麼是小麥色健康肌嗎？土老帽兒。」
會在我跟不上學校的課程時，自告奮勇幫我補課：「我們溫寧這麼聰明，肯定一點你就會。」
會因為男生跟我告白時吃醋，生氣捏我的臉：「他們有我好看？你別喜歡他，喜歡我好不好？」
……
青梅竹馬。
兩情相悅。
我一直覺得慶幸，我跟顧淮不是冰冷的聯姻工具。
婚禮上發誓時，他說：「我顧淮會永遠愛溫寧。」
後來我發現，「永遠」在他的設定裡，隻有三年。
16
顧淮愣了一下。
「溫寧，你是認真的？」
「認真的。」
「顧淮，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不是欲擒故縱，不是以退為進。是我下定了決心，想斬斷這段感情。」
「因為他嗎？」
我轉頭：「誰？」
「你藏著的人。」
顧淮問：「溫寧，昨天你究竟在哪裡？跟誰在一起？你是把我當傻子玩嗎？」
「顧淮，你昨天跟林晚走，我問你過你一句嗎？」
「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這不是很公平？」我笑。
他臉都氣白了。
在車裡就摁住了我，「談公平？」
「我允許了嗎？」
我掙開他：「是你說的，大家各玩各的，我不幹涉你，你也不會管我，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還是他篤定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不管他再怎麼傷害我，我都會獨守空房愛他一輩子？
省省吧。
大清早亡了。
他不可置信，眼眶都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
然後攥住了我的手：「阿寧，說你愛我，說你是騙我的。」
「我沒騙你。顧淮，我早就不愛你了。」
他突然失控：「你現在連說謊都不願意了，是嗎？」
「到底是哪個野男人值得你這麼對我？」
心裡一顫。
我不想這個時候把周京辭說出來。
他卻突然搶走我的手機，禁錮住了我，吩咐司機：「去太太的別墅。」
17
老實說，我比高考查分還緊張。
默默祈禱周京辭已經先離開了。
可打開門。
他裸著上半身，脖子上套著項圈，頭上還戴著黑色蕾絲兔子耳朵。
「主人，surprise！」
如果是平常，我直接就撲過去了，畢竟真的戳中我的 xp。
但現在，我尷尬得腳趾摳地。
可周京辭卻隻是微微挑了挑眉，絲毫沒有被影響情緒：「哇哦，被發現了呢。」
「不過顧總，三個人對我跟溫寧來說，有點擁擠了。」
幾乎是一瞬間，顧淮就衝過去揮起了拳頭。
「誰讓你動我老婆的！」
平心而論，顧淮雖然隻比周京辭大三歲，但體力確實不如他。
但意外地，周京辭沒躲。
而是硬生生挨了這一拳。
他悶哼出聲。
「顧先生，我隻是說了句實話，為什麼你要打我呢？」
我一愣。
這不是昨天林晚的茶言茶語？
但我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看到他被打，我比誰都心疼。
我撞開了顧淮，跑到周京辭旁邊：「打到哪兒了？痛不痛？」
「老婆，痛死了！」
他緊緊拉住我的手，裝模作樣委委屈屈，又假裝大度：「沒關系的，我不怪顧先生，他應該也是心情不好才不小心打到我的。」
「？」
顧淮咬牙切齒，想對我說什麼。
我瞥過去，用他昨天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話狠狠反擊。
「顧淮，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暴力還惡毒？」
此刻，顧淮終於把這段時間我毫不掩飾的提醒串聯成線了。
他的臉一寸寸變白。
18
但事情還是要談的。
周京辭穿好衣服坐在我旁邊。
顧淮蹙眉：「我跟我老婆談話，你不能回避？」
「嘖。」
「顧先生，她現在是誰老婆，你心裡沒點數嗎？」
顧淮氣得頭頂冒煙，幾乎咬碎了後槽牙。
「我們還沒離婚，周公子甘願做三，你爸媽知道嗎？」
「哈？」周京辭突然笑了，「你好像那種吵架吵不贏隻會搬出家長來的小學生。」
「你難道沒羞恥心嗎？」顧淮怒。
周京辭回：「我要是有，我還為愛做三？」
話糙理不糙，但這也太糙了。
我悄悄湊近他。
「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他哦了一聲，看向顧淮：「你什麼時候有空，把婚離了。」
好家伙，直接反客為主了。
顧淮紅溫。
「周京辭，你別仗著家裡有權有勢，就可以胡作非為。」
「唉，你這麼一提醒我差點忘了我還有周家。那重來。」
我：「？」
周京辭嚴肅起來，聲音也冷了幾分：「顧淮，給你三天時間跟溫寧離婚，不然我周家有的是手段讓你顧家破產。」
顧淮張了張嘴，半天沒發出一點聲音。
周京辭又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直接擺在了他面前。
「籤吧，我當三的耐心可不多了。」
19
顧淮沒籤，因為我媽打來了電話。
說爸爸突然生病，讓我們回去一趟。
周京辭要陪我，我讓他好好待著，我自己能處理。
「好。」
「但是有事兒一定告訴我，我一直在。」
「嗯。」
「親一口再走。」
顧淮忍無可忍：「你們當我是死人啊！」
